运河之子

麦菊姐

11

    读完钱开明的来信，麦菊姐的心中喜忧参半。她喜的是，钱开明的努力和勤奋到底没有白费，终于赢得了一个良好的开端，还为开明能时刻惦记着她心里感到些许的宽慰和熨帖；她忧的是，自己肚子里的生命再一天天的长大，该如何处置，属于他的命运如何？如果钱开明一旦真的提了干，貌不出众的她能够配得上他吗？麦菊姐真的不敢想象事情的最终结果会是什么样子。

    当时的麦菊姐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境呢，她是如何思想的呢？

    自打有过了那一次，特别是那个小生命的意外降临，使麦菊姐由身体上的变化开始，也由此引发了她心理上的急剧变化。从知道了自己怀孕了的那一刻起，她并不再为钱开明是否会复员回家而担忧，反而对钱开明如果真的提干了倒产生了一丝隐忧和恐惧。在一种忐忑不安喜忧矛盾的心情搅扰下，麦菊姐和父母商量之后，决定过了“五一”节去部队探望自己的心上人。

    麦菊姐是在五月中旬来到钱开明所在部队的。初来的前两天，钱开明很是高兴，对麦菊姐显示出了极大的热情。星期天休息时，钱开明陪着麦菊姐游览了西湖美景，之后还兴致勃勃低逛了一下杭州城。

    游玩儿回来的当天晚上，两个人的心情都特别的好。在部队招待所麦菊姐住的那间房子里，饭后的他俩刚一进屋，便相拥着滚倒在了那架铁床上。

    搂抱在一起的他俩边叙说着绵绵不绝的情话，边不住地抚摸着对方身体……接下来，在一阵热烈的亲吻和搂抱中，钱开明那不安分的大手从麦菊姐衣襟下钻了进来，一把攥住了她胸前的那对儿饱满的富有弹性的肉团团，他一边轻轻的揉搓着，一边无声地松解着覆盖着它的那件衬衫的纽扣。

    沉浸在幸福和美好之中的麦菊姐，用她环绕的两臂紧搂着伏在自己胸膛上的钱开明，轻抚着他那硬挺得扎手的短发，任他小孩子地的裹吮着那对儿小小的乳头……随着那触电般的酥麻在全身漫散开来，惬意的麦菊姐真是幸福极了。

    尝过鱼腥滋味的钱开明像一只馋嘴的猫，他那不老实的一双手从麦菊姐的胸脯上开始向下移动，经历过的他已不再像先前那样笨拙了，于是便轻而易举地游曳到了那个神秘的所在……虽然只是轻轻的试探性的触及到了它，可麦菊姐还是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蜇了一下，激灵地一抖，麦菊姐便离开枕头上挺身坐了起来……

    人嘛，大多都是个得陇望蜀的禀性。只要占领了锅台，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想着如何上炕。再说了，性这个东西还不同于别的什么，生命里的两大需求，它就是其中的一个。只要有斗糠之力、迈辙之心，他就有这方面的需求和渴望，何况青春鼎盛的钱开明呢？！有了第一回，还能在乎第二回？——就在钱开明急切地想重温村卫生室里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时，红着脸的麦菊姐把他的那只大手从自己的身上拿开了，钱开明的脸一红，神情无措的他一副抹不开的样子：

“菊，怎么了？我——”

    麦菊姐的脸涨红到了脖根儿，她嗫嚅了好一会儿，才把那双微醉的可又不知该怎么办的眼睛定格在了钱开明发窘的脸上，她的声音低低的，局促之中更有些不好意思出唇地呢喃道：“开明，我、我怀孕了！”

    麦菊姐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不啻于在这十几平方的小屋里炸响了一记焦雷。麦菊姐的话音刚落，钱开明早已从床上蹦到了屋地上，一脸茫然的他急切地追问道：“什么？你说什么？就——就那么一次？……”

    “我——我已经三个月都没来那个了，而且还有那个征兆！”麦菊姐看着茫然得不知所措的钱开明，羞赧地对他说。

    就像一炉燃得旺旺的炭火，被一盆冷水突然间兜头浇来，使刚才还再滚烫着的钱开明一下子冰冷了下去。

    呆立在床下的钱开明，他的脑子里先是浑沌成了一汪烂泥塘，但经过快速的思索和沉淀，逐渐使他恢复了正常的思维。他清楚，在自己是走还是留的非常时期，这种事情一旦被部队领导察觉，后果的严重性便不堪设想，自己几年的心血和努力便会像泡沫一样付之东流。在这关键的时刻，却偏偏碰到这样棘手的事？要知如此，他当初怎么就没有把持住自己身上那个惹祸的小东西？要知如此，他就不该让她到部队来……想着想着，他“嗨——！”地一声低吼，一拳砸在了自己的小腹上，一抱头，便蹲在了床沿下的水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