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之子

女人，

你的名字叫弱者吗？

5

那天出院时，大夫告诉美华要继续在家修养上一段时间，等复查之后确实没事了再上班。

美华在家养病的一个多月里，邹恃强就像一只上足了发条的钟表，马不停蹄地周旋于学校和美华家之间。他的热情和虔诚，就连美华的父母都被他深深的感动了，心里暗自叨念自己的闺女有福气，更夸赞宝贝女儿眼力。在他们的眼里，能有这么个知冷着热的好女婿，他们心满意足了。

事情是在不断的变化着的。在生病之前，心高气傲的齐美华在是否选择邹恃强做终生伴侣这个问题上还在摇摆的话，但自打自己得上了这种讨人嫌的结核病以后，无形中，她就把自己的身价降低了。尤其在她病中孤独时，邹恃强不但没有丝毫嫌弃她的意思表露出来，反而给予了她那么多的关怀和体贴。这热情的给予，就如同瑟瑟发抖的雨中人的头顶忽然撑开了一把雨伞，来自自心底的温暖是在晴日里所体会不到的。于是，在感激这个强力催化剂的作用下，需要关爱和同情的齐美华被邹恃强的真诚彻底的感动了，坚定取代了犹豫，她觉得，在上天赐给她的美满因缘面前，如果再怀疑或亵渎它，自己是有罪的。

凡坠入爱河的女人，伴着她感情潮水的涨起，心中理智的堤坝就很容易陷落；一旦被卷进了爱与被爱这双重旋涡中的女人，她的智商底线便趋近了零。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如此我没考证过，但这句话放在此时的美华身上也许并不过分。

虽然他们二人的关系还没有三媒六证的敲实，可邹恃强来往的次数多了，美华的父母就不再把他当作两事旁人，还真就把他当作姑爷了，除了尽其所有好吃好喝的款待他，心理上也不在对他设防，任由两个年轻人在房里厮混而不去打搅。

十月中旬的一天早上，美华坐上第一趟长途车去结研所复查。胸透和血液等各项都检查完了，大夫告诉她，她的各项生理指标都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了，她的身体已不再有任何问题。走出医院大门时，美华的心里高兴极了。

回到家，她把东西往床上一丢，快步跑到大队部打电话去了。

她把检查的最后结果告诉了学校领导和邹恃强。并和学校领导商量，她打算下星期就开始上班了。

那天下午一放学，邹恃强连家都没回，骑着自行车直接就跑到美华家来了。

晚上，美华母亲炒了几个菜，在美华父亲的热情劝让下，五杯二锅头倒进了邹恃强的肚子，不一会儿，六十五度的烧酒就发挥了作用，他的脸红成了鸡冠色，伴之而来的是脑袋发涨，胸膛里就像着了火一样燃烧起来。美华母亲边数叨还再劝酒的老头子，边对一旁的美华说：“恃强没盛酒的家伙儿，快扶进屋躺会儿去。”

在美华的搀扶下，邹恃强进了美华的屋子躺下了，美华又给他晾了一杯白水放在了他头前儿的桌子上，随后，转身过到东屋帮母亲收拾饭桌去了。

过会儿，老两口到闺女的屋子来看邹恃强，邹恃强从床上坐了起来，连连摆手说自己没事儿，就是刚才喝的太猛了，等酒劲儿过去了就没好了。美华父亲又嘱咐美华，给恃强沏碗酽茶，那东西能醒酒。之后，扭头儿对身边儿的老伴儿说，傍晚儿收工时，东头儿她二叔让咱俩过去合计合计侄子大刚结婚的事儿，咱们过去看看。说完，两位老人走出屋，带上街门出去了。

邹恃强在床上歪着。美华在一边儿埋怨道：“知道自己喝不了，就别逞强，有外人这不让人笑话吗。”邹恃强眯着面醉心醒的一双眼睛向美华调侃说：“老丈人劝酒，姑爷能不赏面儿吗？”美华脸一红：“人家嫁给你了吗，就一口一个老丈人的。”邹恃强发坏地嘿儿嘿儿一笑：“那还不是早晚的事，要不，要不你今儿个就嫁给我？”美华笋尖儿般的手指一戳他的脑门子：“想的到美，你就知道犯坏！……”美华的手还没来得及缩回来，就一把让邹恃强攥住了，顺势一拉，收不住脚的美华便歪倒在了他的怀里，两条胳膊缠藤样把她搂住了，紧接着，一股浓浓的酒气喷到了美华的脸上，那张热烘烘呼着粗气的嘴巴就奔美华 的小嘴儿扑来。被紧搂着的美华挣了俩下没挣脱，喘着气说：“瞧你，见着人家你就跟吃蜜蜂屎似的。”邹恃强大睁着充血的眼睛看着怀里的美华，腆着脸淫淫地说道：“蜜蜂屎哪儿有你甜哪，我这会儿恨不得把你整个人都吞进肚子里！”“我就有那么好？”“有了你，让我整天喝凉水都成。”“那——那你就喝凉水去！”“老喝凉水也不成，我这会儿想吃肉补补了。”“吃什么肉？刚才在饭桌儿上你没吃吗？”“不，我不是说那肉。”“那你要吃什么肉？”“我\我这会儿就想吃你的肉！”嘴里说着，翻身就把美华裹在了他的身下，一低头，那张铺天盖地的大嘴就把美华的小嘴儿给封堵住了，他一边狂乱的啃着吮着，嘴里还不住的唧咕：“真香！真好吃！”

被裹压、封堵得一时气短的美华往外推了他两把没有推动，口里也不敢大声的叫喊，索性就闭上眼睛任他揉搓。

自打那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他们有了第一次身体接触之后，这期间，他们已经多次有过相拥亲吻的经历了。有一回，父母去街坊家串门儿不在，她还半推半就地让他吮了自己胸前的两座馒头山。

邹恃强呼着粗气伏在美华的耳边说：“华，咱们这个元旦就结婚吧。”美华愣了一下说：“那么急干嘛。”邹恃强的右臂紧揽着美华的纤腰，急急地说：“我一天都等不得了！”美华道：“我妈说，怎么你也得托个媒人来家，要不，他们在乡亲面前不好说道。”邹恃强一听乐了：“那还不好办，明儿我就让骚子（一块儿转正的同学）来你们家提亲。”说着，一只手便探进了美华的高领衫里，抓住她那对儿饱涨的肉团团一边揉搓，嘴里还不停的嘀咕着，“越快越好，我是连一分钟都不想等了。”在邹恃强说动结合的强大攻势面前，美华周身的热血也在加速升温，身体里仿佛有一种东西在不断的膨胀着，口干舌燥的她便有痛饮琼浆滋润干裂心田的渴望，面颊潮红的她喃喃道：“说你咳嗽，你就喘上了，人家早晚还不都是你的……”癫狂起来的邹恃强喷着热乎乎的气浪在美华的耳边急切地说：“不！华，我今儿个就想！”刹时，美华的脸红涨得像个熟透的西红柿，一边推他，一边说：“不行，我爸妈一会儿就回来了，多丢人。”被酒精浸泡着的邹恃强管不了那么多了，紧抱着美华的两条胳臂再一紧，胯下的那个东西就硬邦邦地顶在了她的身上。他一副猴儿急的可怜样说：“美华，你就心疼心疼我——你都快要把我憋死了，啊——！”口里说着，伸手就去撕扯美华腰间的裤带……美华先还羞怯地往外推着他，可他沉重的身子就像一座摇撼不动的大山一样压着她——慌乱中，看着他窜着火苗的一双眼睛，她的心就有些迷乱和彷徨，就少了一点儿拒绝他的勇气。就在她左右为难不知所措地摇摆时，躲避着的身体动作起来就有些迟缓……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从她的本意来说是有些不大情愿的，但是，在乏力的拒绝和朦胧的渴望相互交融在一起的时候，浑身瘫软的她已经没有足够的力气和意志去阻遏这个事态的继续发展了，在一瞬间里，她的大脑一时呈现出了迷茫的大片空白，她扭动的身躯停止了下来，任由那双大手的忙碌和摆布……。后来，被蚕蜕般剥离干净了的美华被小山一样的身躯重重地压在了下面，停止了思维的她任由他疯狂似狼奔豕突般的冲撞拼杀——直到那撕裂般的剧烈疼痛骤然袭来时，她才愣鄂地睁大了眼睛，她从自己身上喘息成一团的邹恃强那里，她清醒地意识到，虽然这只是一瞬间的变化，但属于自己的那个时代已经草率的走到了终点。刹时，两行清亮的泪珠儿顺着她的脸颊汩汩地淌了下来……

2002年7月30日写毕